牧牧笙歌

唐门一只滚滚,梦想一只毒哥

【雷安】If I Die Young

*ooc ooc ooc

*青梅竹马雷安

*抑郁症安

*第一次动笔,谢谢你看见了这个故事。


【如果某天你将离开,给我一个地址。

在某日你离开后,我有一个地方能去,在你最后呼吸过的地方,为你献一束花。】












“那个,实在抱歉。”


“您愿意在离开之前,听我说一个故事吗?”


“嗯,是以前的客人的故事。”


“可以吗?那太好了!如果听完这个故事后您仍然想要遵循您的内心的话,我会尊重您的选择。”


“这个故事呀,它——”




One.


它发生在我们三人之间。


那是于曾经拥有璀璨星空,冰凉西瓜,还有吉他与歌声的盛夏夜里诞生出来的故事。


我家的隔壁,住着一个男人和他的徒弟。


他徒弟今年16岁,在这住的时间比我哥,比我都要久。


他是是刚刚考上我们这个小地方里唯一的重点高中的孩子。亚麻色的短发修的特别整齐,总是一身白衬衫,把自己打理的特别干净,和我们这帮泥巴孩子格格不入。


他叫安迷修。但是我们都喊他安叔。


说白了,是欺负他不爱动,少年老成。


我们那个年代,十三四岁的孩子都特别牛逼,看起来像个社会人,但是安迷修就不一样。一溜筒子楼里出来的孩子,就他考上重点,成了别人口里的“别人家的孩子”,平常也不和我们说话,抱着本书坐在楼口,一坐就能坐一天。


年幼爱玩的孩子不喜欢他,总觉得他无趣,太老成,和他们那些老人家一个模样。他们一直喊他安叔,他也不生气,笑嘻嘻的应。


那时候,只有我和我哥跟安迷修一起玩。




Two.


我哥是打来的大哥,不是我亲哥。


某一次我被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堵了,要借点零花钱,我支支吾吾不敢把钱拿出来,惹得他们不耐烦了,要打我。我哥就是那时候出来的。


他帮我打跑了那帮高年级的,然后,拿走了我的零花钱要我给他买吃的。


合着我的钱没被抢走,全拿来孝敬大哥了。


我哥叫雷狮。巨帅一小伙子。


说真的,我没见过我哥这样的小孩。才12岁的小孩就敢一个人打人家几个,还把人家打跑了,嚷嚷着让他等着,以后找他算账。


我哥就特别像我们那时候最标志的少年郎,英俊潇洒还能打,多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啊。


可是偏偏他又特喜欢和安迷修窝在一起。


和他一起读书,一起做题。

虽然更多之后我们都会拿书把游戏机藏起来,带到安迷修家里去玩。只要和安迷修窝在一起,就算我们打了一个下午的游戏父母也不会骂我们。


毕竟我们和“别人家的孩子”在一起嘛。


那个时候,我们是三剑客。




Three.


安迷修很少动。


他就是懒,懒到连起来拿杯水都不乐意。要是没我和我哥,去楼下的便利店里买汽水就是他唯一的运动量了。


我和我哥就拼命拉着他到处跑,去爬山,去游泳,去偷偷摘别人家的苹果。


去玩,去闹腾,去捣蛋。


安迷修在我和我哥的带领下,大概是有些改变的。


孩子们叫他安叔,是因为他少年老成。但他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笑,总算像个孩子了,和我哥站一起,两个大帅哥,不知道引了多少的姑娘姐姐喜欢。


我哥和安迷修很亲密。


和我不一样,我是半路才搬来的筒子楼,但是我哥和安迷修已经在这住了很久了。


我有想过,安迷修不爱动,可能是身体不好。


每回我去他家都能闻到浓浓的药味儿,熏得我头晕脑胀,懒懒的不想动。非得安迷修把窗子都打开透气才算完。


我哥每回去都要给安迷修带甜的。有时候是跳跳糖,有时候是汽水,我和我哥一起去买,我哥可有钱,他是那时候最有钱的孩子。

那时候给安迷修买雪糕,那是一箱箱的奶油雪糕往他家扛,馋的别的筒子楼里的孩子都流口水。


“有啥是钱买不到的吗?”


我记得那时候我们三剑客坐在一起啃西瓜,我有问过这样的问题。


安迷修吃西瓜从来不吐瓜子,他呼噜一口咬下一大口,点点头。


“有的,很多东西都买不到。”


“比如呢?”


“嗯……”


他想了许久,直到手里的西瓜吃完了,去拿新的。


“比如健康啊。”他顿了顿,继续道。


“还有爱情啊,回忆啊,还有……反正就是很多就是了。”


“健康也买不到啊。”我失落地低下头。


“你还不健康?你就差能飞天了你。”


我哥扔了西瓜皮,在裤子上呼噜了一把,在我头上乱揉。


他坐在我和安迷修中间,搭着我俩的肩膀。


“我们三剑客得一直在一起。”他认真而郑重道。


“不管我们以后会去哪儿,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。我们都是永远的三剑客。”


“那不是当然的嘛?”


我咬着西瓜口齿不清,吐出的西瓜子没对准,吐到了我哥的裤子上。我哥一下弹起来,猛拍裤子。拍完还来追着要打我。


“羊崽子你往哪儿吐呢!”


“哥!错了!我错了!哥!哥!”


我当时,没听到安迷修的回答。


他抱着西瓜慢慢地啃,看着我们追闹而哈哈大笑。


而我被雷狮揪住,按在地上被推着滚了两圈才算完。


我,我不是桶!




Four.


“子扬。”


“我想离开。”




Five.


我那时候,是不懂安迷修说的离开是什么意思的。


那天我哥不在,我在安迷修家里看小人书。


安迷修就坐在他书桌前的窗口那往外看,抱着膝盖,没头没脑的和我说了这么一句。


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,就只应了一声。他没再说别的,只是继续看着窗外,一坐就是一下午。


后来我问我哥,他骂了句脏话,要我回家,自己却大步往安迷修家里走。


我哥骂脏话就是要打人了,我怕安迷修被打,急急忙忙跟着去,安迷修家的门没有关严,留着一条小缝。


我靠着门先从门缝往里看了看,没看到人,正要推门叫安迷修的时候,听到了我哥的声音。


“你冷静点,别说这种话好不好。”


我哥从里屋走出来,我听得出他声音不像平时说话那么和气,他气势汹汹,可又像是在尽量放软自己的声音。


“我很冷静。”我听到安迷修说道。


“你的冷静就是所有的难受都不告诉我,只轻描淡写和那小羊崽说你想……”


“别把子扬当小孩子。”安迷修道,“小孩子都懂的。”


我哥被安迷修气笑了。


“你想走,行。你走。什么时间,什么地点,你告诉我。”


我听见我哥踹翻了什么东西。他声音不火不燥,可是听着就知道他生气了,


“你走,你去。等你走了我就去你给我的地址那里,我在你最后呼吸过的地方给你献束花。”


“非得这样跟我发火吗?”


“安迷修。”雷狮低声道。“我怕。我不知道该怎么哄人,更不知道该怎么劝你。如果某天早上醒来,来找你的时候发现你永远醒不来……你知道我会多难过吗?”


“……”


“我光是想想就难过到——”


我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该走开还是进去了。


我哥的声音低了下去,安迷修也没了声音。


他们吵完了吗?


我不知道。


我以为他们吵完了,便推开了房门,跨了进去。


但看到屋里的我哥和安迷修时,我愣住了。


他们撒开得快,但是我还是看到了他们拥抱在一起。


在亲嘴。




Six.


“没事的话,经常和安迷修聊聊,和他说一句‘我爱你’。”


“为什么呀?”


“你不要问。你说就好了。”


我哥双手搭着我的肩膀,郑重其事道。


“知道了吗?要经常和他说‘我爱你’。”


“嗯。”我用力点了点头。


“你们说什么呢?”安迷修抱着个瓶子过来,里面是棕色的中药。“躲在角落里鬼鬼祟祟。”


“安迷修。”


我跑去抱住他的腰。


“我爱你。”




Seven.


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安迷修又变回了那个老成忧郁的安叔。


我不知道。


我哥频繁地去他家和他发生单方面的争吵,每次都是安迷修以沉默来宣告他的胜利,我哥会离开,会跑到楼底下,会闷声不响地把脑袋埋进胳膊里。


“哥。”我喊他。“你和安叔怎么了?”


每次他都摇头,不告诉我。可我每次都要问一遍的。


这一次他哭了。


我哥说男孩子的哭怎么可以学姑娘家家一样嘤嘤啼啼,所以他哭也哭得特男人。他眼角挂着泪珠子,指甲把背心外面裸露的胳膊都掐出红痕来了。


他闷声不响地抽噎了大半个晚上。我陪着他。


安迷修的家里房门依旧露着一条小缝,光从里面透出来。


哥。


你和安叔怎么了?

我绞着手指,没有再问一遍。




Eight.


安迷修搬走了。


我哥说他去医院了,以后我们就要去医院看他了。


我妈第一次听我说我要去看安迷修的时候,让我给安迷修带了好多东西。


她嘱咐我要多和他聊聊天,多陪陪安迷修,和他说话。


我点着头应了,跟在我哥屁股后面走。


我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。


他悄悄蹲在马路上抽,抽完了和我一起去医院。我们俩步行了两小时,磕磕绊绊来到了安迷修在的医院。


精神病医院。




Nine.


“羊崽子。”


“哥,咋?”


“你去。”他一拍脑袋,指着睡着的安迷修。“你再去和他说声我爱你,咱们就回去了。”


“喔。”


我点点头,跑到安迷修的床边去。可我发现他没睡,睁着眼睛望着我,在我哥看不到的地方还伸手呼噜了一把我的头发。


“安——安安。”


我之前也一直喊他安叔,这是我头一次这么喊他。


我涨红着脸,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。


“我爱你。”


“……”


他张了张嘴,是想说什么的。


但是我没听。


我通红着脸跑了。




Ten.


“这能把我们录进去吗?”


“能,这是最好的录像机了。”


“唔。”


“安迷修,过来坐。”雷狮拍拍沙发。


“来了。”


今天来的人有我,我哥,有安迷修的师傅。


安迷修的交际圈只有我们四个,我们三剑客坐在一起,他师傅坐在我哥身边,身穿西装,特别正经一老头。

我哥那天穿得超级无敌帅,好像是安迷修给他挑的衣服。反正那天我看我哥眼神都不一样了。

太帅了。和安迷修一黑一白,太好看了。


安迷修嘟着嘴拍拍机子,乖乖坐到我哥和我中间。有护士姐姐递来了一杯颜色很不好看的液体,我抓着安迷修的手凑近闻了闻,好臭。


“准备好了吗?”护士姐姐坐在录像机前轻声问道。


“我要一口气喝下去吗?”安迷修点点头,晃了下杯子。“两口气行不行?”


“最好一口气,因为很苦,很难喝的。”护士小声说道。“嗯,但是如果你一口气喝不完,两口气也是可以的。”


“喔……”


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的。”


我哥抓着他的手紧紧握着,眼眶通红。


“安迷修,我爱你。”


“我也爱你!”我紧跟着嚷嚷。“全世界我最喜欢你了!”


“我也爱你的。”安迷修的师傅也轻声说道,“你是我最好的徒弟。”


他和我哥的眼眶都通红,像是要哭,可是又没哭出来。


安迷修握着那杯液体想了很久。


他最后握着我哥的手,抱了抱他,松开后举起了杯子。


“护士姐姐,我准备好了。”他说道。


护士点点头。


“嗯,好的……我们爱你。”


安迷修报以我们微笑。


他举起那杯液体,一饮而尽。


我哥接住了他软倒的身子,亲吻他的额头,温柔地揉他的短发。


他的眼泪终于在那一刻掉下来,划过脸颊。


我哥这个特男人的男人,在那天哭得撕心裂肺。


那时候我好像才刚刚开始懂。


我可能,再也见不到安叔了。




End.


“其实……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患上的抑郁症。我不太懂那种感觉,他总是很累的样子,大概很痛苦吧。”


“我都不知道我哥什么时候和他相爱的。”


“我那时候还不知道那杯东西就是安乐死的药水,也不知道我哥整天让我和安迷修说‘我爱你’的意义。”


“但是……他在生活里痛苦挣扎,可死的时候有我们在微笑送他离开……嗯……对安迷修来说是件很棒的事情吧……”


“我是不是话太多了?啊,没有吗?谢谢。每个来这里的人我都会和他们说说这个故事,也有人会因此而选择过一段时间再来什么的,拖延战术吧,哈哈。”


“花吗?是的,我哥依旧每年都来到这里,为安迷修献上一束花。不过也不是特定的时间,他想他的时候就会来。”

“安迷修说过‘下雨是因为有人在哭’这样的话。但是我哥特别不认同,他觉得下雨是因为,有的人在想有的人,很想很想。”


“是吗?您还要继续您的选择啊。”


“嗯,有在录像的。您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啦。不过还是,请您再听我最后一句唠叨吧!”


“……我爱你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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